专访比尔·盖茨：让天下的孩子没有营养不良

　　历史已经证明，比尔·盖茨是迄今为止我们整个星球上最重要的企业家之一。

　　这种重要性至少体现在两个方面：他和保罗·艾伦在1975年创立的微软公司开创了软件时代，深刻影响了近半个世纪的全球科技发展，这家公司至今仍屹立在时代潮头；

　　2000年创立的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不仅发展成世界规模最大的私人慈善基金会，而且为实现人类可持续发展目标做出了具有开创性、创新性的贡献。

　　在某种意义上，比尔·盖茨的人生实现了一个伟大的闭环：取之于社会，用之于社会。而无论是取与用，都是直面人类亟待解决又很难推动的难题，以企业家的创新精神，整合资源，探索新模式，在非常巨大的规模上创造出独特价值，以此推动商业、社会和人的进步与发展。

　　以2000年盖茨基金会提供了7.5亿美元、推动创立的全球疫苗免疫联盟（Gavi）为例。它采用公私合作机制，汇聚了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各国政府、疫苗行业、私营部门和社会多方力量，并开创了“预先市场承诺机制”（AMC）这一创新模式来筹集资金，为发展中国家采购疫苗，激励新疫苗的研发并扩大生产规模。

　　2007年，一款新型肺炎疫苗研发成功，但一剂的价格高达70美元，让承受了大多数肺炎死亡病例的贫困国家无力负担。同年，AMC首次投入运作，盖茨基金会为相关疫苗企业提供了数十亿美元资金，帮助他们扩大生产，将肺炎疫苗的价格从70美元降至3.5美元，让低收入国家的儿童也能用上。从2000年创立起来，Gavi已帮助超过10亿儿童获得了疫苗接种，挽救了超过1700万生命。

　　人类存在很多现实问题，比如全世界约有8亿人每天的生活费不到2美元，有10多亿人长期处于饥饿状态，有超过4亿儿童（占全球儿童的2/3）没有获得茁壮成长所需的营养。对这些问题，企业很难有动力参与，部分原因是不确定能否实现盈利。市场机制在这里失灵了。

　　而盖茨基金会相信——“我们能够帮助创造市场激励机制，让更多人从中受益。我们与合作伙伴携手寻找创新方法，支持他们为最有需要的人群开发和交付疫苗、治疗方法和其他工具，让每个人都有机会获得需要的产品和服务，从而充分发挥他们的潜能。”

　　“所有生命价值平等”是盖茨基金会的信念，疫苗平等就是对这一信念的具体践行。2000年前后，全球每年有1000多万儿童死亡，现在这一数字降至500万以下。世界上最致命的传染病的发病率也下降了一半。盖茨基金会对此功不可没。

　　为推动联合国17项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盖茨基金会还发起了“目标守卫者”行动，通过发布年度报告来分享这些目标背后的数据和故事，并借此激励世界各地的目标守卫者，并促使更多人采取行动，实现目标。

　　今年9月17日，盖茨基金会第8次发布年度《目标守卫者报告》，题为《面对全球变暖，加强营养刻不容缓》。报告呼吁全球领袖，有针对性地增加全球健康投资，保护上亿名儿童免受营养不良和相关疾病侵害。

　　据世界卫生组织2023年数据，估计全球有1.48亿儿童发育迟缓，导致他们无法充分发挥身心潜能；此外还有4500万儿童消瘦，意味着他们变得虚弱瘦小，面临更大的发育迟缓和死亡风险。这些都是急性和慢性营养不良最为严重的表现，而且不可逆转。

　　比尔·盖茨说，营养不良是“世界上最严峻的儿童健康危机”，气候变化让它愈发严重。《目标守卫者报告》预计，从2024年到2050年，气候变化将导致额外的4000万儿童发育迟缓，以及2800万儿童消瘦。

　　|5岁以下儿童发育迟缓发生率历史水平与进展预测。来源：盖茨基金会2024年《目标守卫者报告》

　　为应对这场危机，盖茨基金会支持成立了“儿童营养基金”平台，2022年以来已向该基金累计资助7000万美元。2021年9月，盖茨基金会承诺，到2026年提供9.22亿美元，用于解决全球营养问题。

　　比尔·盖茨在报告中写道：“抵御气候变化的最佳方案就是投资于营养……如果解决了营养不良，我们就更容易解决其他问题。极端贫困将得到缓解、疫苗也会更有效，而像疟疾和肺炎这样的致命疾病也会变得不那么致命。”

　　报告重点介绍了多种有助于解决营养不良问题的行之有效的工具，包括：

　　新的农业技术可使牛奶产量增加两到三倍，而且更安全，到2050年可以防止上亿儿童发育迟缓；

　　努力推广营养强化食盐和调味包等日常食品摄入的新方法，可以减少数百万贫血病例，并避免因神经管缺陷导致的死亡；

　　为孕妇提供优质产前维生素，到2040年将挽救近50万生命，改善2500万新生儿的出生状况。

　　从疫苗平等到投资于营养，盖茨基金会是如何考虑呢？基金会的工作方法是怎样的？基金会如何与中国合作？如何看待未来？围绕这些问题，9月13日，我在上海通过视频方式采访了在西雅图的比尔·盖茨先生。

　　虽然时间只有20多分种，但他对人类命运的关切，对事业的沉浸感，高度的专业修养，以及对中国在改善人民营养方面的充分肯定，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如果一个国家的孩子不够健康，那么经济也将难以发展”

　　秦朔：这是盖茨基金会发布的第八份年度《目标守卫者报告》，今年报告强调了营养不良是当今世界最严重的儿童健康危机。我曾以为基金会重点关注的是疫苗公平性问题，尤其是针对中低收入国家的儿童。您现在是否认为营养不良危机比疫苗公平更为紧迫？为什么？

　　比尔·盖茨：我们的目标是在减少儿童死亡的同时，还能让活着的儿童身心健康地成长，充分发挥潜能。儿童——尤其是非洲儿童——会在5岁之前面临一些严峻的挑战，例如疟疾、腹泻、肺炎等疾病，或者是不同程度的营养不良。有时候这些不幸的因素叠加起来，就可能导致儿童死亡。

　　我们发现，如果能大幅减少疟疾的发病率，那么由其他各种原因造成的儿童死亡也会下降。营养不良是近一半儿童死亡的重要因素。我们对数千例儿童死亡进行了尸检，让医生进行全面分析，包括他们生前的营养状况，以找到造成死亡的真正原因。这项研究对指导我们的工作很有帮助。

　　当我得知近一半的儿童是由于营养不良而死亡时，我非常震惊。同时让我震惊的还有整个非洲有超过30%的儿童严重营养不良。我们一直在研究如何减少儿童营养不良。现在我们已经有一些非常低成本的干预措施，包括多种微量营养素补充剂（MMS），它可以为孕期母亲补充更多维生素；还有利用多种方式强化食物的营养，例如调味包、小麦、大米和盐；以及提高蛋白质来源的产量，例如我们改良鸡的品种以增加鸡蛋的产量，或者改良奶牛的品种以提升牛奶产量。

　　|在布基纳法索的一家医疗站里，卫生工作人员将一盒产前维生素递给一位孕妇

　　我们希望可以扩大这些措施，从而真正地减少营养不良，以达到两个方面的成效：一是减少儿童死亡率，二是让他们有更多的发展潜力。

　　如果在此基础上再辅以良好的教育——这也是中国发展所遵循的神奇公式：提高农业生产力、改善营养水平、提供教育机会——现在中国已经达到较高的中等收入水平，我们希望世界其他（发展中）国家都能学习中国的经验，达到同样的发展水平。

　　事实上，我们在亚洲其他国家也看到了类似的情况，比如越南、印尼、印度等国家已经不再需要国际援助（来解决国内的营养不良问题）。尽管这些国家仍有儿童营养不良的状况，但已经可以通过本国财政支持的项目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只需要作为合作伙伴参与其中。

　　但目前非洲仍需要大量国际援助，来帮助他们摆脱贫困陷阱。如果一个国家的孩子不够健康，那么经济也将难以发展。

　　|卢旺达卫生部长萨宾·恩桑齐马纳博士亲自将第一份多种微量营养素补充剂递给一位孕妇，标志着该健康举措的正式启动

　　通过两种方式投入慈善资金

　　秦朔：今年的《目标守卫者报告》就儿童营养不良提出了多个创新且有价值的具体解决方案。盖茨基金会在解决社会问题时，总是能够用催化式的方法，整合以及撬动政府、商业、研究机构等资源。如果请您把基金会解决问题的核心理念和工作方法进行总结，您会怎么总结？

　　|这些证实有效的新工具可以大规模改善营养不良，挽救儿童生命。来源：盖茨基金会2024年《目标守卫者报告》

　　比尔·盖茨：首先，我想说的是，针对部分健康挑战，市场机制非常有效。比如说癌症，很多富人也会得癌症，因此既有政府的基础研发资金——中国和美国都如此，也有大大小小的营利性制药公司参与研究解决方案。因此，我们可以在这些领域看到进展。我们可以乐观地认为，针对这些疾病，（现有的机制就能让）情况变得更好。

　　但对于像营养不良、疟疾、腹泻这样的“穷人病”，目前并没有足够大的市场规模（来形成市场激励）。因此，盖茨基金会通过两种方式投入慈善资金：一是资助这些领域的研究，二是寻找合作伙伴，筹集资金资助相关产品的交付。

　　在研究领域，我们有一些合作伙伴，盖茨基金会自身也资助了多项研究。但对于疫苗、营养和预防疟疾用的蚊帐等产品，即使是基金会也难以管理如此大规模的产品交付。因此，我们建立了很多合作伙伴关系，包括双边关系，与中国和非洲国家共同在卫生和农业领域开展合作；也包括多边伙伴关系，汇集多个国家和捐赠方的力量。

　　我想重点提到三个非常有效的组织：一是为贫困国家采购疫苗的全球疫苗免疫联盟；二是致力于抗击艾滋病、结核病和疟疾的全球基金；最后一个是新成立的，也是和这次报告内容高度相关的儿童营养基金，它由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管理。

　　尽管盖茨基金会也会成为儿童营养基金的捐赠方之一，有可能占10%的份额，但只有吸引其他捐赠方加入，我们才能顺利达成筹集20亿美元的目标，而且这些捐赠方大多数是政府。

　　因此，我希望各国政府多加关注，利用这个非常有效的工具帮助贫困国家。

　　|一位妈妈抱着她9个月大的孩子坐在尼日利亚索科托的家中，旁边是另外一个大些的孩子

　　解决营养不良与促进经济增长相辅相成

　　秦朔：基金会推动成立了全球疫苗免疫联盟（Gavi），开创了“预先市场承诺机制”，其重要成果就是大幅降低了疫苗价格，让超过十亿中低收入国家儿童得到常规疫苗的保护。例如，肺炎链球菌疫苗的价格下降至每剂3.5美元，降幅达到了90%。这样的结果，出乎您的意料吗？基金会在1999年出资支持Gavi成立之初是怎么想的，如何看待Gavi的未来？

　　比尔·盖茨：从 2000 年到新冠疫情暴发前，全球健康工作取得了长足进展，远超我的预期。我们在不断学习的过程中，摸索如何建立团队、如何与非洲政府合作、如何与制药公司合作等等，我之前没有想到我们能把5岁以下儿童的死亡率降低一半。总的来说，这可能是盖茨基金会最引以为豪的事，我们也在这方面付出了很多努力，这是我们工作的重中之重。

　　疫苗在降低儿童死亡率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肺炎链球菌（儿童细菌性肺炎的最常见起因）疫苗可能是最大功臣，轮状病毒（引起腹泻的常见病因）疫苗和六联疫苗（可预防百日咳、白喉、破伤风、小儿麻痹、乙型流感嗜血杆菌感染及乙型肝炎）紧跟其后。全球疫苗免疫联盟的大部分资金都用于为世界上最贫困国家的儿童提供这些疫苗，目前已经覆盖了85%的儿童，效果非常显著。

　　既然已经有了针对腹泻和肺炎最主要的病原体的疫苗，我们也在研究其他对全球公共卫生有重大影响的疾病的疫苗，包括结核病疫苗、艾滋病疫苗和疟疾疫苗，这些都在进行当中。同时我们也针对腹泻等疾病继续研发新的疫苗，但不可否认的是，新的腹泻疫苗的影响会比轮状病毒疫苗要小一些，新的肺炎疫苗的影响也肯定会比肺炎链球菌疫苗小得多。

　　| 比尔·盖茨在北京召开的“新世代厕所博览会”现场，2018年11月

　　这也是我们希望增强营养的部分原因。我们要帮助孩子们增强营养，这样即使腹泻或肺炎仍然存在，但不至于导致孩子们的死亡。大约10年前，我们开始进行关于微生物组的研究，研究结果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为什么有些孩子无法很好地应付腹泻和肺炎。

　　说到营养不良，大多数人会想到严重食物短缺。这种悲剧确实存在，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等机构在尽力帮助解决这个问题。但实际上在世界很多地方，因为严重食物短缺所导致的营养不良连10%都不到，更多的情况是，当身处一个贫困国家，你的饮食非常有限，一旦你的肠道出现问题，处于糟糕的发炎状态，你就无法吸收所有的营养，就变得越来越虚弱。

　　因此，我们必须弄清楚饮食结构里缺少哪些维生素，那我们如何通过加强食物的营养来补充维生素；或者是缺少蛋白质，那我们又该如何补充蛋白质？大部分蛋白质通过鸡蛋、牛奶，或者大豆摄入，但有些食物的蛋白质含量更高。我们会以低成本供应这些食物，并进行健康饮食科普。

　　|目标守卫者苏沙马·达斯在印度奥迪沙邦阿斯塔兰加的自家农场上伺弄奶牛，她从政府的补贴和培训中受益匪浅

　　中国在改善营养方面是一个了不起的案例。如果我们往前追溯，比如说50年前，中国的营养不良问题非常严重。而作为减贫工作的一部分，中国营养不良水平现在已经很低。巴西等中等收入国家也是如此，这些国家都将改善营养不良作为优先事项。

　　解决营养不良问题能够促进经济增长，而经济增长能够进一步帮助解决营养不良问题，二者相辅相成。但为了避免掉入贫困陷阱，农业进步——包括农作物和畜牧业发展——需要成为解决营养不良方案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甚至在中国看到了平均身高的上升，这正是由于消除营养不良所取得的巨大进展。

　　| 在尼日利亚拉各斯州的家中准备午餐用的肉

　　中国从低收入国家走出来的经验仍然很鲜活

　　秦朔：盖茨基金会在中国有许多项目，并帮助推动了中国与非洲在疟疾控制和水稻育种等领域的重要合作。在您看来，基金会在中国的工作有哪些关键的重点领域和目标？您认为中国的哪些经验对中低收入国家来说更有价值？

　　比尔·盖茨：中国自1980年以来实现了快速的经济增长，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宝贵经验，无论是在农业还是经济发展等领域都有非凡的成效，随后又进一步投资于基础设施和教育。中国从低收入国家行列走出来的经验仍然很鲜活，因此在如何培训农民、如何组织工作等方面，中国拥有许多具体而深入的理解，这些经验都极具参考价值。

　　与此同时，中国的科研实力也在不断提升。目前，中国的科研投入已经超过了除美国之外的任何其他国家。盖茨基金会充分看到，无论是疫苗还是诊断试剂的生产，我们都有很多合作机会。以宫颈癌（HPV）疫苗为例，中国生产的HPV疫苗也可以帮助很多非洲国家，当地的女孩们可以受益于来自中国的HPV疫苗。

　　同时我们致力于与中国监管机构合作，加强中国的监管体系，这对国内产业发展以及全球产品供给都大有裨益。目前大量的疟疾药物在中国生产，而中国在疟疾诊断试剂生产方面也发展迅速。我们在疟疾领域和中国开展大量合作。我们在结核病方面也有很好的合作。尽管中国结核病发病率下降的速度比其他国家更快，但存量病例依然很高。我们可以从中国如何推广更好的药物和提高患者依从性方面学习到宝贵的经验。此外，我们在科研方面也与中国展开了合作。

　　|盖茨基金会联席主席比尔·盖茨在GHDDI发表题为《以创新之力，应对全球挑战》的演讲

　　最近，我们也在加强和上海的合作伙伴关系，我们之前还在北京成立了全球健康药物研发中心。看到中国科学家站在全球（健康）科研的前沿，这令人十分振奋。中国很了解开发健康产品必须控制成本，不能过于昂贵。低成本生产的概念在中国得到了深入的贯彻理解，这也使得我们在非洲的工作能够产生更大的效果。

　　盖茨基金会和中国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帮助那些仍然相对贫困的亚洲国家和差距依然很大的非洲国家。我们的中国办公室一直在寻找合作机会，农业就是重点领域之一。中国在提高农业生产力、改善粮食安全方面做出了大量努力，开展了先进的科学研究，也在尝试能否在非洲推广杂交水稻。虽然这个愿景目前还未实现，但基金会和中国的合作伙伴认为这是可行的。要实现大规模的种植推广，并让水稻品种适应非洲的环境，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盖茨基金会与中国的合作，不仅涵盖中国的国内问题，也越来越多地包括支持中国在全球范围内做出贡献。我认为这些合作机会非常令人兴奋。

　　|比尔·盖茨参观朝阳区疾控中心的一个艾滋病防控工作站，中国北京，2007年

　　帮助最贫困的人群，是合理的道德诉求

　　秦朔：在今年的报告中，您提到世界正面临诸如通货膨胀、危机和战争等重大挑战，同时，对撒哈拉以南非洲等最需要帮助地区的资金援助却降至20年来的最低水平。但您对未来仍持乐观态度。这是为什么呢？

　　比尔·盖茨：帮助世界各地的人民，特别是最贫困的人群是合理的道德诉求，我对此心怀希望。随着人们意识到帮助这些国家并不需要很多资金，他们将要求政府以及他们自己变得更加慷慨。即使是小额捐赠者，也可以让非洲成为重点捐赠对象之一。

　　我们应该监督这些资金的使用，确保其被妥善利用。即便是小额捐款，如果用于消灭脊髓灰质炎或者是给儿童营养基金的捐款，我们也会确保它能产生实际效果。在我与所有国家（也包括中国）的交流中，我始终鼓励它们展现出更大的慷慨与支持，既可以同非洲国家建立双边援助，也可以通过多边组织提供援助。

　　我刚刚在尼日利亚停留了两天，原本打算会见蒂努布总统，但他当时正在中国参加中非合作论坛。不过他还是在访华期间十分周到地抽出时间，和我安排了一场（线上）会谈。我还很幸运地在埃塞俄比亚总理阿比即将启程参加中非合作论坛之前与他会面。这两位领导人都认为，他们从中国获得的经济发展援助和建议非常重要，十分有助于实现两国宏大的经济增长计划。

　　微软公司创立时的愿景是，让世界每个家庭和每张办公桌上都有一台个人电脑。

　　盖茨基金会的愿景是，一个人人都有机会过上健康而富有成效生活的世界。

　　能够在每一个时代，都为世界的发展，为所有人的发展，贡献聪明才智，并做出开创性的贡献，应该设想，比尔·盖茨是幸福的。

　　“我们正利用新工具和富有前景的研究，保障孩子们在这个日益变暖的世界里能健康成长。”今年的《目标守卫者报告》说。

　　通过思维创新、技术创新、模式创新，以及新型伙伴关系的开发，共同应对人类的挑战，致力于减少全球的不平等现象，改变那些贫穷地区孩子们的命运，这就是比尔·盖茨及其基金会的工作。

　　感谢比尔·盖茨先生，他让我对企业家精神、商业文明和人类可持续发展之间的关系有了更深的认识。

　　9月7日，在接受美国财经媒体CNBC采访时，这位今年10月28日即将度过69岁生日的传奇人物说，只要健康条件允许，他渴望至少再奋斗10年，甚至梦想自己能延续这份热情到二三十年之后。

　　人类需要这样的企业家、慈善家，祝愿他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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