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企高管在菲遭绑架撕票，嫌疑人“李娜”在韩国落网，真名曝光！有绑匪称“中国人就是行走的ATM机”

　　每经编辑 段炼    

　　今年6月，两名医疗器械公司高管赴菲律宾出差时，遭绑架并被“撕票”，引发全网关注。

　　据新京报，9月23日下午，记者从权威渠道获悉，涉案嫌疑人之一“李娜”已于韩国首尔落网。

　　“李娜”在韩国首尔落网

　　知情人：这名字牵扯不止一起绑架案

　　据红星新闻，9月23日下午，“菲律宾绑架案”的一名知情人士告诉记者，23日收到菲律宾警方的通知，称此案嫌疑人之一“李娜”已于22日在韩国首尔落网。

　　其护照信息显示，“李娜”原名为“陈妤瑄（CHEN YU-HSUAN）”，生于1980年5月17日，中国台湾人。

　　知情人表示，受害者家属得知嫌疑人“李娜”于22日在韩国首尔落网后，情绪很激动。知情人发来的照片显示，“李娜”头戴黑色棒球帽，身穿白色卫衣，被多名韩国警方人员控制。

　　据菲律宾通讯社7月9日的报道，菲律宾警方已确认有5名外国人和3名菲律宾人是参与本案的犯罪嫌疑人。

　　记者此前从遇害者孙某挚友处了解到，菲律宾警方7月锁定的嫌疑人，包括邀请遇害者前去考察的经销商“李娜”。孙某遇害前，曾将与“李娜”的视频聊天截图发送给自己的助理。

　　孙某家属曾告诉记者，今年5月，孙某妻子曾陪同孙某前去巴黎参加欧洲介入心脏病学大会（EurOPCR），但在会上，她并未见过“李娜”。

　　据此前报道，6月20日下午，孙某和另一名遇害者夏某一同乘坐菲律宾航空PR359次航班从北京首都机场起飞，于当地时间18时左右抵达菲律宾首都马尼拉，此后遭遇绑架并遇害。

　　据澎湃新闻消息，以上两名遭绑架遇害的华人从事医疗器械行业工作，分属不同公司，其中一人夏某为中国公民，一人孙某为美籍华人，受自称为“李娜”的经销商邀请前往菲律宾谈生意，抵达后遭绑架，6月24日被发现遇害。

　　7月5日，据知情人透露，警方通过照片比对，已经确定“李娜”和另外至少一名男性涉案。已锁定涉案人“李娜”身份，其来自中国台湾，目前此人不在菲律宾境内。包括“李娜”在内的涉案人员，警方仍在抓捕中。

　　上述知情人表示，此前曾出现过类似的犯罪模式。“据了解，‘李娜’这个名字牵涉不止一起绑架案。”知情人说。

　　菲律宾绑架案频发

　　绑匪：中国人就是行走的ATM机

　　近年来，菲律宾绑架案频发。有网友提醒，菲律宾对中国人的绑架案成了一个产业，如果你和你认识的朋友接到菲律宾人的热烈商务邀请，要非常当心绑票圈套了。这里面，不排除几个因素：菲律宾一些警察，实际就是绑匪；一些华人充当诱饵，诱人去菲律宾；娴熟的绑架流程，哪怕付了赎金，也不排除撕票。

　　去年10月30日，菲律宾马尼拉大都会区南部一个高档别墅社区发生了一起持枪绑架案。6名中国人及3名菲律宾人遭6名武装男子绑走。3名菲律宾人在被释放后报警，迄今为止，警方已确认4名中国人遇难，另外2人仍下落不明。

　　6月2日，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附近，两名菲律宾警察骑电动摩托车，拦截了一辆载有三名中国人和一名马来西亚人的豪华轿车，他们随后被戴上手铐，拖进一辆白色面包车。

　　其中2名中国人设法逃脱并报警。但其他人则遭到绑架者殴打，并在支付了约人民币31万元的赎金后被释放。

　　据《新京报》“紧急呼叫”报道，7月4日，在菲律宾生活20余年的华人李先生称，当地绑匪有产业链，每个环节都有人，分工明确。李先生说，他有一位做房地产的朋友，曾被绑匪以租房为借口骗去见面，“当时车上下来好几个人，用枪托打我朋友，我朋友反抗，因为附近有人，最终逃脱。”李先生称，绑匪绑架人质后索要赎金，最后会杀害人质“销毁证据”。李先生称遭遇绑架后，家属要及时向当地警方报警求助。

　　据中国驻菲律宾大使馆微信公众号8月6日消息，8月2日，2名中国公民在菲律宾被绑架。中国驻菲律宾使馆高度重视，迅速多方联系菲执法部门开展营救。8月3日，中国驻菲律宾使馆配合菲律宾国家警察反绑架局成功解救2名被绑架中国公民。2名中国公民获救后身体状况良好。行动中，一名菲律宾国家警察不幸牺牲，另一名受重伤。

　　邹峰（化名）曾在菲律宾被绑架，交付赎金后脱险。他表示，绑架他的团伙主要由华人构成，他们的主要绑架对象是在菲律宾做黑产（电诈、网赌）的中国人，他们其实不愿意做商人和游客的“生意”，风险比较大。他是他们绑的为数不多从中国过去的游客。

　　绑匪曾向他透露，他们的“公司”叫“东方监狱”，有着多样化的“业务”，包括诈骗、网赌、绑架等。他的老板负责绑架，下辖4~5个行动组，同时可以执行多起绑架。

　　后来，邹峰从曾常驻菲律宾某外交机构的朋友处也证实了绑匪的说法，菲律宾的绑架团伙原本确实是“黑吃黑”，目标是在当地做黑灰产的中国人。但随着做黑灰产的因为被打击也不好赚钱了，再加上别人警惕性也开始提高，“黑”不够吃了，这些人就把目光转移到“白道”上来，开始瞄准从中国过去的差旅人士、游客身上。此外，还有一些原本做电诈等黑灰产的从业者因为“市场萎缩”转而进行绑架。

　　邹峰称，绑匪曾告诉他：“中国人就是走在大街上的ATM机。”

　　邹峰还表示，绑匪在聊天中还提到，他们会直接从中国“钓客”。他提到一种模式：在直播平台充当大哥，“钓”女主播去菲律宾，下飞机直接绑走，这样的“单子”一般比较大，基本300万-500万元。

　　人口多、市场大、准入条件宽松

　　东南亚已成中国企业“出海热土”

　　近年来， “出海”已经是国内众多企业的共同选择。东南亚更是其中的一块热门掘金地。

　　今年前8个月，东盟继续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中国对东盟进出口同比增长10%，快于中国外贸整体增速4个百分点，占中国外贸整体的比重稳定在15%以上。据海关统计，今年前8个月，中国民营企业对东盟进出口同比增长13.3%，占同期中国对东盟进出口总值的62.2%，占比较去年同期上升1.8个百分点。

　　以药械行业为例，东南亚之所以成为国内企业挥舞拳脚的热土，既有市场环境因素，也有政策因素。总体来说，东南亚人口多市场大，准入条件相对宽松。

　　在一家介入类药械生产及销售公司负责市场及品牌推广业务的王燕（化名）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医疗器械行业特别重视营销渠道，如果能够在东南亚这样一个人口众多、本土医疗产业不甚发达的区域找到合适的经销商以及渠道，那确实称得上是一个规模可观的市场。

　　在药械行业从事市场工作周雷也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医疗市场规模跟人口数量有关，东南亚的人口密度比较大。印度尼西亚有两亿多人口，菲律宾有一亿多人口，加上越南等地的人口规模，东南亚的医疗市场是比较大的。随着中等收入人群和医保额度增加，东南亚国家对医疗消费的需求也越来越大。另一方面，东南亚市场的药械准入比欧洲、北美等区域都更简单，只要找到代理商团队合作，市场准入基本上没有太大困难，所以一些药械厂商尤其是中小厂商会倾向于去那边开发市场。

　　与此同时，在东盟10国和中国等签订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生效等大的政策背景，成员间企业的贸易门槛、关税成本、原材料成本都进一步下降。越来越多药械企业将目光瞄准东南亚。

　　弗若斯特沙利文合伙人兼董事总经理毛化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截至2022年末，东南亚市场已经占据我国医疗器械出口份额的30%以上，预计未来这个比例还将进一步上升。”另据医械数据云数据，2023年，我国医疗器械与“RECP”成员贸易额分布排行中，对菲律宾的医疗器械出口额为9.5亿美元，排在泰国、印度尼西亚等国家之前。

　　但想吃到东南亚这样的海外蛋糕，并不容易。多位药械行业人士不约而同提到，在东南亚，找到“对的人”很重要。与欧美这类成熟市场不同，东南亚各国的法规政策、制度和市场环境各异，还涉及人情成分，如果缺乏对本地市场情况的了解和顾问支持，往往会导致产品从前期准入到后期推广销售都相对困难。

　　周雷告诉记者，据其了解，在面对主动伸出橄榄枝的海外合作伙伴时，国内企业鲜有专门核对对方身份、资质的流程，一般都是通过前期沟通交流、结合自身经验去判断。

　　对于各行各业的淘金者而言，“出海”拓展市场是极具诱惑力的。而对于一些亟须发展机遇和外来投资的国家来说，提供安全便利的营商环境则是一项基本要求。近年来屡屡因电信诈骗、非法博彩、绑架甚至人口贩运登上新闻热搜的菲律宾等地，在吸引游客、外商、外资方面显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菲律宾也在大力整顿非法黑灰产业，但如果连商旅人士的人身安全都还无法保障，一个国家便成为了危险的代名词，让国外投资者望而却步的同时，也会让自己国家失去很多发展机遇，只能对着新加坡这样经济发达、治安良好的国家望洋兴叹。

　　菲律宾具有优良的热带自然环境，但只有从根本上改善治安和法治环境，才能摆脱“危险代名词”的标签，才能真正吸引和留住投资、产业，实现可持续的经济发展，便能让令人闻风丧胆的绑架“沃土”转变为全球投资者向往的投资热土。

　　编辑|段炼 杜波